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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使不动声色地问道:“那他究竟如何逃过了朝廷的耳目,如今又身在何方呢?”
阿福道:“建文帝能逃过朝廷耳目,靠的是四大世家暗中护送,如今他早已身在海外,至于是生是死,没人知道!”
萧翊道:“素闻四大世家先祖曾助朱元璋夺取天下,朱元璋称帝后,曾欲为四大世家之主封侯赐爵,但他们皆不愿入朝为官,朱元璋方才作罢,改为赏赐大量金银珠宝以及田地房屋,因此才有了御赐四大世家之说!老夫先前还有些不解,为何靖难之役时,四大世家无动于衷,现在却有些明白了,原来他们是在暗中相助朱允炆!”
阿福恭维道:“萧长老果然见多识广,竟然知道如此多的内情!正如萧长老所料,靖难之役时,四大世家明面上按兵不动,保持中立,但为了报答太祖高皇帝之恩,一直暗中相助,建文帝兵败逃难之时,四大世家之主又挺身而出,亲自一路护送,将建文帝安全送到了海外,而建文帝出海之处,正是泉州港,因此老奴也有幸参与了护送!”
逍遥使冷笑道:“简直一派胡言,漏洞百出!以靖难之役时间来推算,至今已将近五十年,而你最多不过六旬,当年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孩童,护送建文帝出海如此重大之事,岂能让你参与?”
叶静怡听罢,不禁眉头紧蹙,因为若是证实阿福说谎,逍遥使定会怒而离开,到时候莫说挽救慕容世家于危难,她自己也肯定会受到惩罚!
阿福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道:“逍遥使大人有所不知,靖难之役后,永乐皇帝忧心建文帝会东山再起,到处找寻他的下落,风声太紧,且当时海禁太严,很难出海,而建文帝留恋故土,也舍不得离开,于是便以各种身份到处隐居。直到永乐十四年,朝廷不知怎地发现了建文帝的藏身之处,突然派兵捉拿,建文帝再无退路,而当时由于三宝太监四下西洋,海禁稍缓,这才在大家护送下趁夜乘船出海,远遁海外。彼时老奴虽然年轻,但因老奴与慕容赫从小一起长大,关系密切,所以护送建文帝出海时,老奴也在其中,当时老奴并不知道护送的这个神秘客人就是建文帝,但从慕容世远和慕容赫父子的言行中,老奴猜到此人必定有着非凡的来历,心中好奇,于是后来趁慕容赫酒醉之时几番打听,方才知晓此事的来龙去脉!”
萧翊听得十分仔细,不时捋捋银须,似乎在寻找阿福言语之中的漏洞,待阿福说完后,萧翊不屑地道:“就算你所说的全都属实,又如何?若是寻常人,还可以借此秘密上报官府,以出卖四大家族为条件,求得一世荣华富贵,对于老夫来说,又有何用呢?况且这一切都只是你一面之词,并无半点凭据!”
逍遥使也点点头道:“不错!没有证据,所谓的秘密最多只能成为万千传闻故事之一,于本使毫无益处!”
阿福故作神秘地道:“二位可知永乐皇帝为何要千方百计地寻找建文帝的下落?”
萧翊嗤之以鼻地道:“这还用问?当然是斩草除根,以防东山再起,危及他的皇位了!”
阿福反问道:“说得对,不过至今已过去将近五十年,皇位都传了两代了,说不定建文帝早就魂归九天了,为何朝廷还在四处搜寻线索呢?”
逍遥使接话道:“若是真如你所说,建文帝出逃海外,活到现在也已经年近古稀了,再回中原举事也不太可能了,但他还有后人,只要一天没有找到建文帝的确切下落,永乐帝和他的子孙便如芒在背,所以才会如此!”
阿福激动得想要拍手称赞,却忘了手脚筋皆已被慕容秋挑断,费力抬起手臂,手腕却怎么也合不拢,只能哀叹一声,惨笑道:“逍遥使大人此言一针见血,老奴佩服!不过逍遥使大人只猜对了一半!”
逍遥使眉头一挑,诧异地道:“哦?那另一半呢?”
阿福肥丑的老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神情,一字一顿地道:“传国玉玺!”
萧翊浑身一震,须发皆动,脱口惊呼道:“传国玉玺?”
阿福骄傲地回道:“不错!正是传国玉玺!当初建文帝逃出应天府时,将传国玉玺带在身边,希望有朝一日能东山再起,即便他做不到,还可以指望子孙后辈!因为不管过去多少年,只要拿出这枚传国玉玺,他的子孙都能证明皇室嫡系血脉的身份,得到忠于建文帝的旧臣以及不满当朝皇帝之人的拥护!”
萧翊若有所思地道:“难怪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有人说朱棣篡位,原来不止兵变夺权这一条!即便朱棣当年再怎么杀人灭口,封锁消息,篡改史料,但没有传国玉玺,他始终名不正言不顺!以此来看,朱棣派三宝太监数度下西洋,并不仅仅是找寻建文帝的下落,而且还为了失踪的传国玉玺!”
逍遥使并不像萧翊那般激动,只是淡淡地道:“那传国玉玺究竟何在?莫非被建文帝一同带往海外了?”
阿福道:“非也,建文帝逃亡海外,自知有生之年难以回到故国,所以将传国玉玺藏在了一处隐蔽之地,只待他的后代长大成人,再取回玉玺,召集旧臣,起兵夺回皇位!”
逍遥使仔细思考了一番,提出了疑议:“既然建文帝出海之时就已计划复位之事,那他应该将玉玺留给他的子嗣,何必要藏起来呢?”
阿福解释道:“逍遥使大人有所不知,建文帝膝下原有二子,建文帝逃出宫城时,因剃度乔装为僧,身边不便带子嗣,所以太子朱文奎与马皇后未能逃出,葬身于大火之中,次子朱文圭彼时尚在襁褓之中,邃被永乐帝所获,现幽禁于宫中,想要逃生难如登天,老奴认为,建文帝所指的后人并非次子朱文圭,而是另有其人!”
萧翊道:“你的意思是,朱允炆还有第三个儿子?”
阿福点头道:“不错!虽然老奴不敢确认,但慕容赫醉酒时还曾说过一件怪事,说二十年前有人曾因忠于先帝被灭了满门,他虽然知道事情原委,但却只能埋在心里,不能告诉世人,因此一直心中有愧。老奴趁机追问慕容赫,问那人是不是跟我们一同护送的其中之一,他回答说那人并未参与护送建文帝出海之事,而是保护皇子,而彼时朱文圭早被幽禁在了深宫之中,因此老奴大胆推测,那人护送的就是建文帝的第三子!”
一直沉稳镇定的逍遥使听得此言,忽然紧盯着阿福,语气严肃地道:“你说的可是二十年前的沈家灭门案?”
阿福大吃一惊,不敢置信地道:“不错,慕容赫嘴里絮絮叨叨,念的正是沈贤弟,逍遥使大人怎会知道?”
逍遥使缓缓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他对那件事耿耿于怀,现在我总算明白了!”
阿福追问道:“逍遥使大人说的“他”是何人?您明白了什么?”
逍遥使一扬手道:“这些你不必问,只需告诉本使,玉玺究竟何在?”
萧翊自诩聪明过人,听了许久却感觉有些糊涂,所以在旁一言不发,但逍遥使之言却让他猛然醒悟,于是附和道:“不错!老夫不关心朱棣与朱允炆那些破事,也不管谁做皇帝,只想知道那传国玉玺在哪?”
阿福的眯眯眼中透出一丝狡黠的亮光,略显得意地道:“现在二位相信老奴之言了么?”
萧翊冷笑道:“老夫谁也不相信,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逍遥使态度不同,但目的却与萧翊相差无几,只听他徐徐道:“本使相信你,但就凭这些还不够!”
阿福心知两人皆已对玉玺动心,迫不及待地想要进一步的线索,而且说不定内心里已经在盘算如何干掉对方了,这种局面对于阿福而言无疑是有利的,因为不管谁胜谁负,都会将他带走,去寻找最终的战利品,但阿福更倾向于逍遥使,因为不管事情结果如何,慕容世家肯定是待不下去了,而修罗教也只是利用他寻找玉玺,事成之后很可能卸磨杀驴,唯有极乐楼才是最佳的容身之所,即便没有冯月蓉母女这对品质上佳的女奴作为投名状,至少可以凭借提供玉玺的线索立足,至于以后嘛,再慢慢打算!
细细思考一番后,阿福无奈地笑了笑道:“二位看老奴身上藏得住玉玺么?”
此时阿福身上仅有一件破烂的衣衫和一条长裤,别说玉玺,就连一张纸也藏不住,萧翊和逍遥使均是心思深沉,行事老辣之人,自然明白阿福在卖关子,但他们却不想再逼迫阿福,因为说的越多,对方知道的也就越多,独占玉玺的难度也就随之增大,事到如今,他们瞬间又回到了争锋相对的状态,因为只有击败对方,才能将玉玺的秘密占为己有!
萧翊与逍遥使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均从对方的目光中看出了野心和贪念,嘴角也不约而同地露出了冷峻的笑意!
俗话说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只听得一阵罡风呼啸而起,萧翊的身影已卷至逍遥使面前,他心知对方武功高强,所以一出手便毫不留情,左手大力金刚掌一掌拍出,右手一阳指直袭逍遥使檀中穴,掌力如滔天巨浪,滚滚而来,指劲却如一柄利刃,迅捷无比,破空尖啸!
逍遥使慢了半招,先手已失,面对萧翊凶猛霸道的掌力,他没有硬接,披风一卷,在掌力及身之前闪到了萧翊身后,正如他出场时一样,人影一闪即逝,快如鬼魅。
萧翊见逍遥使不敢硬接,只是凭借轻功身法闪过,顿时信心大增,奸笑一声“好一个移形换影,再试试老夫这招!”
话音未落,萧翊双掌一沉,气运丹田,再汇于掌上,左掌大慈悲掌法,右掌大力金刚掌,一前一后,一刚一柔,一快一慢,全力向逍遥使攻去。
逍遥使只觉那两道掌力如同无形气墙一般横旦于身前,掌还未到,披风已被吹得呼呼作响,掌风之中甚至隐隐有惊雷之声,想要闪开身位,却举步维艰,只能疾速往后退了两步,避过这雷霆万钧般的一击!
萧翊见状,大吼一声“哪里逃!”,双掌一推,罡风再起,意欲将逍遥使逼得无路可走!
叶静怡生怕逍遥使吃亏,也顾不得什么江湖规矩,飞起一掌,击向萧翊的天灵盖!
萧翊已将全力汇于掌上,后背空门大开,毫无防备,且天灵盖乃是人体最致命的部位,岂能受得了叶静怡这一掌?
迫不得已之下,萧翊只得收招,嘴里暴喝一声“贱人焉敢放肆!”,转身一掌,迎向叶静怡的玉掌!
叶静怡怎敢硬接萧翊暴怒的一掌,身形凌空一转,双掌推出,借着萧翊的掌风往后一荡,落在了地面上。
趁着萧翊转身对付叶静怡之时,逍遥使也发动了反攻,只听他轻喝一声,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支玉笛,带着破空之声,点向萧翊的后背。
萧翊内力精深,掌法超绝,但轻功步法却非所长,先前对付慕容秋和叶静怡联手时,也是用真气护体硬抗叶静怡的掌力,抢攻慕容秋,用压倒式的掌力获胜,但逍遥使岂是慕容秋可比,等到萧翊感觉到劲风袭来之时,玉笛已至后背,仓促之下,萧翊只得运气护体,同时衣袖一拂,用铁袖功扫向逍遥使的右臂!
逍遥使见萧翊居然以招换招,眉头一皱,一咬牙,玉笛全力一戳,正点在了萧翊的灵台穴上。
萧翊闷哼一声,身形往前一趔趄,“哇”的一声,张口吐出了一口鲜血,但他虽然受伤,铁袖却也拂中了逍遥使的右臂,只听得“叮当一声”,逍遥使右臂软软垂了下来,玉笛也脱手掉落!
萧翊拭去嘴角的鲜血,转身怒视着逍遥使,鄙夷地道:“老夫还以为极乐楼逍遥使有多厉害!原来还要靠女人偷袭救命!哼,枉老夫方才还对你敬重有加,真是瞎了眼!”
逍遥使自知理亏,他也并不想叶静怡出手相助,但事已至此,无可辩驳,只得反唇相讥道:“你们修罗教也不见得有光明正大,平时藏头露尾于地穴山洞之中,偶尔冒头,便是行卑鄙无耻的偷袭行径,她此招最多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萧翊怒斥道:“无耻鼠辈,安敢诋毁我修罗神教威名!你以为用诡计打伤老夫,你们就能全身而退么?实话告诉你,这宅院已经被神教团团围住,就算你侥幸以轻功逃脱,这个贱人和老东西也得乖乖留下!”
逍遥使讥讽道:“以多欺少,暗杀偷袭,这就是你们邪教唯一的本事了吧?”
萧翊仰天大笑,语气狂妄地道:“老夫就是要以多欺少,你不服么?”
逍遥使突然往窗外望了一眼,冷笑道:“以多欺少?只怕很快你就是那个被欺之人了!”
萧翊侧耳一听,果然听见一阵喊杀声从宅院外围传来,紧接着便是兵刃相接之声与惨叫之声,声音从外而内,一浪高过一浪。
正在此时,一个老者忽然从门外冲了进来,他手持烟枪,头顶半秃,遍体鳞伤,身上的衣裳已被鲜血浸透,脸上手上都沾满了鲜血,显然刚刚经历过一场恶战!
一直躲在墙角的慕容秋见得此人,惊喜交加地道:“你……你没死?”
老者正是慕容秋最仰仗的高手“南海钓叟”翁不平,他快速扫了在场众人一眼,双手抱拳道:“老夫被一伙不明来历的杀手围住,所以来不及发出警报,还望庄主见谅!敢问庄主,这些人是敌是友?”
虽然来了帮手,但慕容秋自知胜算仍然不高,于是再问道:“外面情况如何?”
翁不平道:“夜太黑,看不清楚形势,只知道一个蒙面老者带了一群人来解围,正与贼人杀得难解难分,老夫担心庄主,急忙上了楼,不知现在战况如何。”
几次三番出现的意外情况,让慕容秋不敢大意,翁不平所说的蒙面老者究竟是谁,慕容秋也没有答案,处于惊弓之鸟状态中的慕容秋潜意识地认定,外面那群人并非来帮他解围,而是另一帮心怀不轨的神秘势力,所以慕容秋只能保持沉默,继续静观其变。
局面再次变得复杂起来,慕容秋看到了一丝转机,于是保持沉默静观其变,萧翊却是暗暗心急,因为他一刻也等不起!
萧翊此次来到福建,原本只是抱着挑拨慕容世家手下分堂的想法,却意外地得到了黄光武提供的线索,萧翊心知机会难得,于是紧急招来了一帮手下,但因为事出突然,招来的教众并不多,无力与慕容秋正面硬碰硬,所以一直等到慕容秋带人攻下宅院,放松疏忽之时,萧翊才率领教众骤然发动奇袭!
但萧翊万万没想到,半路会杀出个神秘的极乐楼,而此时出现的神秘势力更是让萧翊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因为无论这股神秘势力是慕容秋的救兵,还是极乐楼手下,都是他的敌人,此时不仅人数上的优势荡然无存,萧翊个人面对的压力也非同小可,不管是面对逍遥使和叶静怡联手,还是对付慕容秋与翁不平,受伤的萧翊都无胜算,更何况还有可能同时面对四人围攻!
萧翊心知若再耗下去,不仅带来的手下会全军覆没,连他自己也难以脱身,痛定思痛之下,萧翊恨恨地道:“山不转水转!今日老夫吃的亏,来日必当十倍奉还,告辞!”
说罢,萧翊一声长啸,发出撤退的命令,转眼便消失在夜幕里,死伤过半的修罗教教众也不敢再恋战,尾随萧翊仓皇而逃!
萧翊一走,隔间里剩下的人便泾渭分明地分成了两派,慕容秋、翁不平、冯月蓉母女是一派,逍遥使、叶静怡和阿福是另一派,双方各自带伤,且都有累赘,所以谁都没有冒险出手,只是面色凝重,警惕地望着对方!
詹国豪、黄光武等人的尸体横躺在地上,到处都是残肢断臂,鲜血将黄木地板染成了一片血红,空气中散发着一种令人作呕的血腥味,让本就压抑沉闷的气氛更添了几分肃杀!
最终还是逍遥使打破了沉默,他望向慕容秋,双手抱拳道:“慕容庄主,今日本使前来,只为新收门徒之事,不想却节外生枝,介入了慕容世家与修罗教的恩怨之中,知道了一些陈年旧事,但自始至终,本使与极乐楼都无意与慕容世家为敌,今日之事,权当是一场误会,不知慕容庄主意下如何?”
慕容秋心知逍遥使必定会带走阿福,面色一寒道:“你们要走可以,但这条老狗必须留下!”
叶静怡冷哼一声,柳眉倒竖地道:“慕容秋,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要不是逍遥使大人出手相助,你此刻已成了修罗教的阶下囚,刚才交战之时,你龟缩在角落,现在萧翊那老匹夫走了,你就跳出来叫嚣,当我们极乐楼是软柿子么?我们想走,就凭你的本事,能留得住么?”
逍遥使一摆手,制止了叶静怡,再度拱手道:“慕容庄主,本使刚才说过,极乐楼无意介入江湖恩怨,但此人已是极乐楼门徒,本使不能置之不理,若慕容庄主非要强留,那本使也只好领教一下庄主的高招!”
慕容秋侧耳一听,外面喊杀声已渐渐平息,本想与逍遥使拼一下,但一想到还有冯月蓉和慕容嫣在,却又担心重蹈覆辙,陷入围困之中不得脱身,于是一咬牙道:“你们走吧!别让我再看见这条老狗!”
逍遥使抱拳致谢道:“多谢慕容庄主成全,他日有缘必当报答,告辞!”
说罢,逍遥使拾起玉笛,一手提起阿福,带着叶静怡,从窗口处轻轻一纵,消失在夜幕中。
翁不平大惑不解地道:“庄主,就这么让他们走了?”
慕容秋脸色铁青地道:“你我带来的兄弟都折了,外面那伙人究竟是敌是友,现在还不知道,如若跟他们火拼,只怕又会让人坐收渔翁之利,况且清理门户的目的差不多达到了!事不宜迟,我们赶紧离开,以免节外生枝!”
翁不平点头道:“好!那庄主在前,老夫断后!”
慕容秋也不答话,扯起床单,撕成两半,裹在赤裸的冯月蓉与慕容嫣身上,拾起流光剑,冲出房间,急急往楼下走去。
由于冯月蓉与慕容嫣惊吓过度,所以走路都有些腿软,慕容秋只得左搀右扶,扶着她们跌跌撞撞地走下楼梯,谁知刚下了楼,还未走出十步,突然一阵火光亮起,院门已被一伙手举火把的人堵住,为首的几个人个个手持利刃,明晃晃的刀刃上还在不断往下淌血,鲜红的血滴在火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妖艳夺目,让人脊背发凉!
慕容秋见前路被堵截,且对方人多势众,来势汹汹,心中一沉,自知一场恶战在所难免,于是哀叹一声,将冯月蓉和慕容嫣护在了身后,拔出流光剑,便欲杀出一条血路!
慕容秋严阵以待,谁知为首的几人奔至跟前,见了他,竟齐齐跪在地上,口呼庄主。
慕容秋这一夜经历一波三折的考验,虽然心中稍宽,但仍谨慎地横剑护身,试探性地问道:“你们是谁?”
其中一人抬起头道:“庄主,您不认识小的了?小的是守门的丁六呀!这些都是咱白云山庄的兄弟!”
慕容秋借着微弱的火光一看,果然是守门人丁六,再仔细看了其他人一样,发觉个个面熟,于是长舒了一口气道:“你们不在庄中守着,跑到这七水镇来作甚?”
丁六惊讶地道:“不是庄主您亲自下令,说是发现了修罗教贼人的窝点,让小的带人前来增援么?”
慕容秋眉头一皱,不敢置信地道:“本庄主亲自下令?”
丁六一脸茫然,再三看了慕容秋几眼,回道:“是啊!庄主您夜里忽然回到山庄,说您已经发现了修罗教贼人的贼窝,为了将贼人一网打尽,所以庄主您才紧急回庄,让小的带人前来支援!”
说罢,丁六又对跪着其他几人道:“你们也看到听到了,我没说假话吧?”
那几人连连点头道:“六哥说得对,小的也看到庄主了,虽然是夜里,但小的瞧得真真的!”
慕容秋细细寻思了一番,突然大呼不妙道:“不好!有可能是敌人调虎离山之计!我们赶紧回白云山庄,快!”
丁六等人一头雾水,但又不敢再问,于是慌忙站起身来,牵来马匹。
慕容秋翻身上马,突然想起还有冯月蓉和慕容嫣,于是转身对丁六道:“你带十几个兄弟,上楼去清理一下,将那几个狗贼的狗头带回白云山庄,尸体就地销毁,然后和翁老前辈一起回庄!”
想到今夜的险境,慕容秋仍不放心,又对翁不平道:“敌人诡计多端,形势复杂,我先走一步,这里就拜托你了,我们白云山庄再见,一路上千万小心!”
翁不平心知慕容秋不想让其他人识破冯月蓉母女的身份,于是点了点头,示意慕容秋放心离去。
再三叮咛后,慕容秋纵马扬鞭,马儿前蹄高扬,发出一声长啸,带着一群人往福州城飞奔而去!
翁不平送走了慕容秋,一边安排丁六等人收拾残局,一边带着惊魂未定的冯月蓉和慕容嫣往后院走去,因为他攻下宅院时,发现后院有一辆豪华马车,正适合冯月蓉母女乘坐。
来到后院,翁不平解下拴马绳,正打算扶冯月蓉母女上车,一个身影忽然从天上飘然而来,落在马车上,抢先一步驾起马车往后门奔去。
翁不平见状,顾不得身上带伤,飞身一跃,跳到了马车顶上,一掌劈向那人后背,那人手里握着缰绳,身子往后一仰,一招“回头望月”,迎向翁不平的掌风!
只听得一声“砰”的闷响,两人结结实实地对了一掌,翁不平只觉一股强大的内力从对方掌心处涌来,震得他手心一麻,人也从马车顶上飞了下来,而那人却借着他的掌劲骑到了马身上,一转眼间已冲破了院门。
翁不平吃了暗亏,心中不忿,施展轻功追了上去,谁知那人却回过头道:“本使带着伤员,行动不便,特来借马车一用,你何苦穷追不舍?还是去保护好两位女眷,以免顾此失彼吧!”
翁不平一听,这才知道与他对掌之人正是阁楼上有过一面之缘的逍遥使,于是停下了追赶的脚步,因为他知道还有个叶静怡在暗处,即便追上了也胜算不大,而且逍遥使说的也有理,他此时的首要任务是安全护送冯月蓉母女回白云山庄,不宜节外生枝,所以他只得悻悻地掉转头,回到了后院。
马车疾驰了一段距离,逍遥使观望了一下四周,勒住缰绳,将马车停在了小路旁,轻唤一声“上车!”
早已在此等候的叶静怡将阿福随手一抛,像是扔货物一样扔上了马车里,紧跟着纵身一跃,轻飘飘地坐在了逍遥使身旁。
逍遥使没有着急驾车离开,而是回身对不能动弹的阿福道:“现在你可以将东西交出来了吧?”
阿福一愣,摇摇头道:“什么东西?”
逍遥使冷笑道:“事到如今你还想装傻充愣么?本使指的自然是传国玉玺的线索!”
阿福故作委屈地道:“老奴也想将传国玉玺的线索尽快上交,可刚才逍遥使大人也看到了,老奴身上别无长处,那东西现在还藏在白云山庄呢!”
逍遥使紧盯着阿福,轻蔑地笑道:“你这老狐狸,可真是贪财不要命!事到如今还不肯说实话,非要本使来揭穿!”
阿福被逍遥使凌厉的眼神盯得有些心虚,不自觉地垂下头道:“老奴不知逍遥使大人言中之意。”
逍遥使淡淡地道:“如果本使所料不差,你费尽心机要保守的玉玺秘密,就藏在这辆马车里,对吧?”
阿福浑身一震,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望向逍遥使,惊讶地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
逍遥使道:“你是在惊讶本使凭什么断定玉玺的线索藏在马车里?答案很简单,因为像你这样老奸巨猾的人,绝不会将这样重要的东西留在白云山庄,但也不会直接带在身上,而是选择藏在隐秘而又容易被人忽视的地方,有危险了你也不怕,若是没有意外,你也可以轻松取回!本使原来也猜不到,但当你要求本使去抢回这辆马车代步时,本使就全明白了!”
阿福惨笑了一声,略显无奈地道:“逍遥使大人神机妙算,老奴佩服!不错,那东西就藏在您身下的坐垫中!”
逍遥使从身下拿出坐垫,拆开一看,果然发现一块叠得齐齐整整的黄绫,虽在夜幕中看不清晰,但却大体能看得见上面有字迹,摸起来略显粗糙,似是用鲜血写成,黄绫背部隐约还有山水图案,于是问道:“此物莫非是建文帝留的血书?”
阿福赞道:“逍遥使大人果然好眼力!不错,正是建文帝用鲜血写就的圣旨,大意应该是表彰四大世家拼死护送他逃难的丰功伟绩,勉励四大世家齐心协力,助他的后代重夺皇位,还有一些封赏之类的。”
逍遥使眼力非凡,仔细看了看,却发现黄绫有被刀刃割裂的痕迹,血书字迹也不连贯,于是小心翼翼地收起黄绫,再问道:“此血书只是其中一角,其他的在谁手中?”
阿福诡笑道:“逍遥使大人如此聪明,这等小事何必再问呢?”
逍遥使又问道:“那你说的传国玉玺线索呢?”
阿福并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长叹一声道:“老奴已经全无保留了,若逍遥使大人要卸磨杀驴,老奴请逍遥使大人给个痛快,也不枉老夫对极乐楼一片向往之心!”
逍遥使点点头道:“放心,本使并非无情无义之人,你的功劳,本使会如实禀报楼主,你的伤,本使也会替你医治的!天快亮了,咱们先离开此地,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一件要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