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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了一件蠢事……这件事现在只有燃墟和其他五个高层知道……」
看着他,初邪难得的露出了笑容:「哈!聪明绝顶的奥索维大人也会做蠢事呐?」
初邪曾经对奥索维的敌意似乎完全消失了,或许两个人之间那段不愉快的经历已经随着她失去的记忆一起飞走了。奥索维摇身一变,重新恢复了初邪最好的伙伴的身份。这让我多出了一些说不出来的微微嫉妒。
「我太自大了,太过信赖自己所处的位置了。没想到啊,当我迈进命运里面的时候,洞察真相的能力就真的离我远去了……」
「喂,你说什么胡话呢?」初邪似笑非笑的。
「你有没有想过,不会说谎的里奥雷特为什么会食言?和我们达成交易的黑无,在那个时候以所有王城的兵力挡在了我们前进的路上。他没有去破坏其他的前进据点,就只是聚集兵力阻止着我们的前进……我原来以为,他是想要藉此换取影族进入【神都】的机会。」
我们听着奥索维的抱怨,仍然是一头雾水。但本能的,我们都觉得有什么很严重的事情在等着被揭露出来。
「你现在知道原因了?」
奥索维没有正面回答初邪的这个问题:「你们知道的,现在还有很多高级战士完全没有加入新反抗军制下的打算。」
「当然啊。」
据我自己的估测,现在在旅途中的新人类数量应该在两千万到四千万之间。
【末日】这天,留在【神都】里的人中,拥有战斗等级的比例可以达到10%.而在这其中,9级以上的高级战士大概占战士总数的10%.换句话说,现在新人类中拥有高战斗等级的人至少有二十万。这二十万人就是这趟艰难旅程中最最不安定的因素了。
为了遏制不安定因素,新反抗军所采用的办法很简单。收纳这些战士成为自己的战斗力,并且通过衔阶制度给这些战士发放远远高于平民的福利待遇。可是即便是这样,仍然有将近四分之一的高级战士没有选择加入反抗军。
并不是说良好的生活条件吸引不了他们,而是因为他们有着自己的生存方式。
这些独立战士绝大多数都是高级佣兵公会的成员,有一些是因为不愿打破原来的人际关系混编到新反抗军里,也有一些是为了自己的尊严。但他们也有着共同点,那就是在暗面求生的能力。
另外一个支持着他们这种选择的决定性因素是原本【神都】中的商业联合会。
高级战士们在远离迁徙队伍的暗面深处狩猎魔兽、探索晶脉的同时,商业联合会则利用自己的人力资源在迁徙队伍中扮演着边缘化的角色。
高级战士凭借自己的战斗力与商业联合会的成员交换着生活的必需品,而商业联合会的成员则用自己的商业能力在平民中做开市场,并与新反抗军的高层保持着良好的互惠关系。
对吃腻了蛋白棒的高级军官来说,某些可食用的兽种里奥雷特就变成了极具价值的商品。高等级的晶贝也足以让高级军官拿出大额的实物配给来进行交换。
「在数日之前,一组独立战士的狩猎队伍遭到了里奥雷特的袭击。四十多人的队伍,最终逃回来的只有两个。」
「这不是很正常么?自己跑到那么危险的地方,不被人吃干净才怪。」初邪倒是不以为意。
「本来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直到我发现那群战士的身份……那是海蓝大陆数得着的高级公会成员,那其中五级以上的战士就占了十二个。这个结果让我不得不将这件事重视了起来,然后发现了一个问题。」
与此同时,我也想到了一件令人心跳加速的事情,答案呼之欲出。
「袭击他们的人,并不是影族,而是宫族。」奥索维说道。
「这种事以前也发生过啊,宫族擅自跑到影族的领地来捣乱,然后还被影族狠狠地教训了一顿。现在黑无死了,宫族不老实也是可以理解的吧。」初邪说。
奥索维低着头,所以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令我震惊的是,他全身都颤抖了起来。之前所有的铺垫仿佛都是为了让自己保持冷静的工具,然而到了这个时候,他失败了。
一直以来都从容如大海一般的奥索维像脆弱的小动物一样在我们面前开始发
抖。
「他们全都来了,整个暗面的宫族。那些臣服于其他领主的家伙也好,那些在别人领地的夹缝中生存的家伙也好,他们已经抛弃了一切,正在向我们赶过来。
为了把我们留在暗面,宫族会尽起所有,不惜代价……」
奥索维的牙关在微微碰撞,发出了咯咯的声音。那是恐惧还是紧张?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新人类有大麻烦了。
「我曾经作为里林所生活的那个世代,宫族没有真正大规模的接触过人类,所以我根本不知道人类对于他们竟然是这么重要。」
初邪也被吓傻了:「可是他们的战兽不可能穿过其他种族的领地啊,宫族的战斗力是最弱的,别的领主根本不可能放任不管。假若他们做的太过,被灭族也不是不可能啊!」
「他们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我早该想到的,宫族已经孤注一掷了,为了尽可能的捕获人类,他们宁可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暗面的势力。不管丢下几千几万具尸体,他们也要千方百计的赶到这里!」
原因呢?不用说也应该知道的。我应该是人类之中最清楚宫族目的的人。和人类结合,他们就会拥有无穷的力量。
「是的……如果他们将我们拦下来的话,或许宫族真的会拥有对抗整个暗面的力量!!就算其他种族联合在一起,也不可能抵抗宫族真正的形态。那个时候宫族的战兽会有多少?几亿?几兆?大概真的得用京作为计数单位了吧……」
我强忍着心底剧烈的翻腾:「可是我们不可能站着让他们当成家畜!他们现在有多少?难道我们没有打赢他们的机会么?」
奥索维抬起头,他看上去稍微冷静了一些,但双手仍然在发抖。
「我们会很轻松的赢下第一场战斗,然后是第二场……第三场、第四场、第五场……可是你认为我们能够赢多久呢?宫族不会真的屠杀我们,他们只要劫掠人口就足够了。从第一次战斗开始,他们就会不惜死伤去捕获人类,哪怕用一万只战兽换走一个人类,他们也是稳赚不赔。下一次,我们就不得不面对十万只新的战兽……」
「我们组织部队深入暗面拦截他们就好了!要阻止他们接触平民!如果战术得当的话,凭我们战士的实力,想要被活捉几乎是不可能的!宫族那么弱……」
初邪努力争辩着。
「这次不一样了,初邪……」奥索维的语气变得无力极了,「这次,连宫王都已经从深渊走了出来……我们中根本没有人可以面对那种存在……」
「那不可能!!」我忍不住吼了出来,「里奥雷特的王是不可能离开深渊的!
这不是绝对的规则么?!」
奥索维摇头:「宫族一直以来都被其他所有种族共同压制,甚至连自己的领土都如同碎片一样勉强遍布在其他种族的包围中。或许理由很简单,那就是因为他们的存在实在是太恐怖了,他们的王也一样。宫王可以在深渊中以懦弱而卑微的姿态蛰伏千年,而当时机到来的这个时候,大家才发现他其实是规则之外的异数。他有着行走于深渊之外的资格,那么,他即是暗面唯一的王。」
「既然他的力量不足以被逐回深渊,那是不是说我们有和他一战的能力?」
我抱着一丝侥幸问。
「我不知道。现在所发生的事情已经完全打破了我原来的计算,宫王在过去的千年之中根本就没有任何存在感,无论是在暗面还是深渊,他仿佛一直都是不值其他种族一提的角色。这才是真正让我害怕的地方,他以一种史无前例的姿态出现在我们前面的道路上,我根本不知道如何应对。」
就在气氛变得越来越绝望的时候,初邪打破了寂静。
「你兴奋什么?」她问奥索维。
奥索维奇怪的看着她:「你是什么意思?」
「如果是不了解你的人的话,会觉得你是害怕的发抖。可是我知道,你是因为实在是太兴奋了。」
奥索维笑了,笑的发出了声音。
「想不到你这么了解我……是的,我的确很兴奋。在活了这么久之后,终于能有一点令人意外的事情发生了。我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再见到未来的太阳的时候,终于是有点活着的感觉了呢。」
我实在是无法想象奥索维的心境。这并不是用一句简单的「变态」能够解释的。不过我似乎能够理解他,作为一个战士,或许只有赌上性命的战斗才值得期待吧。奥索维是很强的战士,所以这个道理对他是适用的。
「你就不担心么?失败的话大家都要完蛋的啊。」初邪问。
「说不担心是假的,不过也并不是没有任何希望。我真的很想看看,在这种时候,人类能挣扎到什么地步……」奥索维的语气昂扬了起来。
「我哥知道以后怎么说?」
「燃墟的意思是且走且看,等他们真的逼过来就出动部队正面交锋。他把原本思灭者的军权交给了迦施,原反抗军的军权交给了我,行政和后勤都放给了思灭者原来的专业管理团队。现在倒还有一支从流民归化来的军团,指挥权攥在燃墟手里。我看他的意思是让这部分战斗力当做炮灰,打不赢也要拖延时间,至少让迁徙队伍抵达镜之海……」
「你觉得这个计划能行么?」初邪咂舌。
「排除宫王的存在,这计划应该是行得通的,问题只在于牺牲多少人来换取时间。可是,假如宫王真的亲自出手的话,所有的都将是未知数。」
「再让我哥他们三个联手出击就是了?他们能在半分钟之内击杀王城领主,那么面对宫王至少也能够有一战之力吧?」
奥索维笑出了声,我仍然能从那笑声中分辨出一丝兴奋:「里奥雷特的王怎么可能是拿王城领主能够类比的呢……如果宫王真的现身于我们面前,那唯一有资格和他战斗的就只有我了。」
「哇!你的牛皮都吹破了!」初邪忍不住叫起来,「我哥和破霜保罗联手都没资格和你比?那你当初怎么不去杀黑无?」
「因为我手里有一份足以和王抗衡的力量……这份力量我只能用一次。而且,如果我用了的话,新人类就没办法顺利的渡过镜之海。」
就在我和初邪的好奇心大起,想要进一步逼问的时候,房间的门突然被打开了。
燃墟穿着一件紧身的运动背心站在门口,每次看到他修长健美的肌肉我都要感叹一次种族优势。他头发湿漉漉的,好像是刚刚锻炼完的样子,正抓着一条雪白的毛巾擦拭着头发。
燃墟眯着眼睛向屋里扫了一圈,然后抬手指向了我:「出来,我有话说。」
他应该是收到奥索维的通告,得知了我们抵达的消息。可是这突如其来的架势还真是让人措手不及。
我还没反应过来,初邪就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我顿时觉得心口一凉。
「哥!」
女孩像是猛然挣脱了牢笼的小鸟,张开翅膀飞向了燃墟。
燃墟似乎也愣了,当初邪整个人扑到他怀里的时候,我想我听到了房间里响起了两个心脏轰鸣的跳动声。我的,和他的。
然而燃墟只是愣了那么两秒,他轻轻吐出了暴烈的词汇,用手扯住初邪的头发向外一拉。
「滚。」
女孩痛叫了一声,下意识的松开了圈在燃墟胸口的双臂。燃墟手臂一甩,女孩被扔在了旁边的墙上。
初邪捂着被扯痛的头发,眼里噙满了泪水,委屈的大叫了起来:「哥!你干什么呀!!好痛!!」
「省点力气,老实呆着。没心情看你演戏。」燃墟轻描淡写道。
女孩一副要气疯了的样子,差点就要咬人了。她僵硬了好久,然后软到在地板上,抱着膝盖哭了起来。这么柔弱的初邪,我还从未见过,那是真的很伤心吧?
我努力不让自己去看她,因为我知道自己现在什么也做不了。
我甚至有一点点的开心,因为燃墟的行为再一次伤害了女孩。我就是希望他这么做,否则我大概真的就没机会了。
燃墟的脸颊抽动了两下,然后重新看向我,勾了勾手指示意我出去。
我关上了房门,将初邪微微的抽泣声切断在了身后。
燃墟旁若无人的继续擦拭着自己的头发,但是我却看到他捏着毛巾的手背鼓起了青筋。
「奥索维递话说她失忆了,你怎么说?」他斜眼看着我。
「你想要我说什么?」
我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语气中不知不觉夹杂上了敌意。理智上讲,我很清楚惹恼面前这个人的后果并不是我能够承担的,但我现在的脑子已经思考不聊这些东西了。
燃墟将毛巾扔到了旁边的地板上,正面的和我对视起来。
「你觉得是真的还是演的?」
他的语气很认真,这反而让我更难开口回答他。
告诉他初邪现在已经忘记了我?告诉他她会毫不犹豫的回到他的身边?我没办法做到这件事情。
「如果是演的,那么我真是很想杀了她……」我听到自己冷冷的说。
这并不是夸张的说法。如果初邪真的采取把我蒙在鼓里的手段,靠着出色的演技妄图达成什么目的,那我真的无法原谅她。她怎么能将我们两个人的感情当做筹码?除非我一直都认错了人。
燃墟用猩红的舌头舔舐着自己的嘴唇,大概是因为冲完澡之后比较干燥。他将手指插入到自己的头发里,慢慢将它们从前额捋到额顶,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奥索维把宫族的事情都告诉你了吧?你是唯一一个接触过宫族的指挥官,说说你的看法。」
燃墟没有再谈论初邪。这个女人对他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我实在无法看清。
现在的他听上去充满了理智和敏锐感,让我第一次联想到了曾经在商业帝国赢得一席之地的精英。
「我亲眼看过宫族和人类结合后产生的力量,奥索维应该也告诉过你。我只想说,他的话并无虚言,那是足以颠覆暗面的力量。如果我是宫族,就一定要毫无保留的、倾尽全力的将人类捏在手里。」
「你在旧反抗军做支援部队指挥官做了多久?」
我皱起了眉头:「你在质疑我的判断?」
「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怎么这么麻烦……」燃墟不耐烦的说。
他的回答让我火大,我现在真的是很想和他打一架。当看到初邪充满安全感的抱着他的时候,我这把火就一直在消耗着自己的理智。
好在我还没能放弃自己的尊严,为了抢女人而和别人打架实在是太蠢也太丢人了。
「做了一共七个月左右。」
「听说手底下的人都还挺服你?」
「还算给我面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