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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臣一见急了。韦相爷道:“地皇,城内刚失水源,百姓正于恐慌之中,秩序颇乱,此时出访恐有不妥。”
“那咱们莫非就躲在宫内不干事了。”地皇极为不悦,推开了众臣。还是京都统管鱼长山机灵:“地皇,若真要出巡,请换上平民衣衫微服出访,我们亦跟身后,这样既安全又能访出一些实情来。”
地皇听了也觉在理,便顺了鱼长山的意,换了衣衫带着小七子、韦相爷、鱼长山一行四人悄悄出了宫门……
来到大街,倒没有韦相爷说的那么可怕。街市铺面照开,车水马龙依旧,对天下突然断了水源之事——似乎没有什么特别反应。只不过人人脸上或深或浅露出了一些不安之色。
地皇四人在城中逛了一阵,顺道察看了城中的一些湖泊,果然不见一丝水迹。漫步走到“高家茶庄”,听到一阵吵骂声。地皇皱眉扭头便闯了进去,茶庄里人很多,喝茶的人多,再加上吵架又吸引了很多人,偌大一个茶庄挤得水泄不通。
地皇站在人群外,想挤进去试了几次哪里挤得进去。小七子挤到地皇前撑开双手拼命往前冲,这一冲倒没冲进去,却碍了许多围观的人,回过头来欲骂小七子和地皇。还没开口,忽见到鱼长山,有很多人却是认识的,哪里敢言,乖乖肃立在两旁让出一条道来。
这一来惊动了正争得不可开交的茶庄高掌柜,高掌柜见了鱼长山也认得的,像捞了根救命稻草似的跪了下来:“鱼大人,你来得正好,他要掀我的茶庄。”
与高掌柜吵架的见了鱼长山,吓得脸色发白,跪在鱼长山面前直请罪。
地皇见他穿着兵丁服,不悦地问道:“他是哪门子的,这样胡来?”
鱼长山认得,他是守东城门的小头目。而且知道他平日还挺老实,待人和气,为人稳重,不知今日怎么与高掌柜吵起来——而且在地皇面前。“地……”鱼长山一张口差点将地皇两字说了出来,“地大哥,他是东城门的兵丁,姓张,叫张什么来着?”
“小的叫张皮子。”
“痞子……看你适才嚣张的模样倒一点不假,”地皇接着问,“痞子,你与这掌柜吵什么?”
张皮子抬眼望了一下,知这年轻人不简单,连京都统管鱼长山大人也叫他大哥,哪敢不尊敬:“回这大哥的话,今日我手下两兄弟闲来到此喝茶,喝了两碗茶竟收二角银子,我们当兵的一月俸禄才六角——这姓高的不是存心敲竹杠吗,趁着今日突然断水哄抬水价,我……我是来讨个公道的。”
又是为了水,地皇叹息一声,又瞧了瞧高掌柜。高掌柜一脸苦相:“几位大人呀,我这也无奈呀,人算不如天算,可咋算也算不到今日会不见水影。我这茶庄是靠水来维持的,昨日新地皇登基停业一日没有蓄水,今日卖的茶水都是从西亭王公家的老井里买来的,三角银一小桶,还花几个伙计排队买,这卖一角银子一碗茶我也没赚什么呀。”
“西亭王公家的老井还有水?”韦相爷露出一丝喜色,这证明天下并没绝水。
“对,听说全京城只有他家的井有水,刚才挑水来的伙计说,排队排到十里以外了,早知道几十只大缸都蓄满水就发财了。”高掌柜只知道生意不好做,错失商机,但却未意识到水会危及他的生命。他讨好地问道:“鱼大人,你们几位喝点茶吧,我请客,不收银子。”
鱼长山鄙夷地转过头去,悄声问地皇怎么处理。韦相爷插话:“算了吧,先去西亭王公家看看再做决定,都是为了水,怨不得谁呀。”鱼长山见地皇点头同意,便摆过身子说道:“张皮子,既然高掌柜的水贵,你也就认了,快回去守好城门。还有,不得借此事扰乱秩序,更不得来茶庄吵闹,如违抗命令定不轻饶。”
张皮子担心鱼大人会治他的罪。此时听了鱼大人的话高兴得连忙就走。
高掌柜见鱼大人轰走了麻烦,认为鱼大人在帮他,感谢不尽。但鱼长山指着他脑袋叮嘱了一番:“掌柜的,王家卖高价水你卖高价茶,这怨不得你。不过你必须在茶庄门口竖一牌子,写明茶水价格,愿者喝不愿者不喝。还有,不管买来的水是什么价,你都只能酌情加点工钱,绝不能趁火打劫、扰乱水市,如有发现绝不轻饶。”高掌柜自然唯唯诺诺。
鱼长山还欲再说几句以便在地皇面前显示出他的细致和博爱,韦相爷用肩蹭了他一下,催道:“走吧。”又朝他使了个眼色。鱼长山才意识到今日是来陪地皇巡视的,并不是他们陪自己问案……尴尬之下连忙随地皇出了高家茶庄。由韦相爷打头直奔西亭。
一路上,果见许多提桶、挑担的,更有甚者用马车拉,马车上的桶内装满角银去换水,真可谓是“滴水贵如金”。鱼长山指着马车对韦相爷道:“这些人的忧患意识恐怕比我们还强!”韦相爷摇了摇头,不无忧虑地叹道:“此非长久之计也。就算有水喝,但这么贵的水老百姓倾家荡产能喝几天?而且光喝水不能饱肚子,没有水又不能种粮,这样下去怕是要乱哟。”
韦相爷瞧见地皇脸色不好,连忙打住话题,故作轻松地与鱼长山调侃:“我说大鱼呀,以前我觉得你这名字挺不可思议的。‘鱼长山’,这鱼到山上能活吗?唉!如今没水了,你这大鱼叫鱼长山倒也说得像了。”
鱼长山听了这话并没笑,怎么笑得起来呢?地皇也没笑。小七子在一旁倒想笑可又不敢笑。韦相爷也觉得尴尬,忽瞧见前面巷子里堵满了人群,都是提桶挑担的夹着马车。拉过从身边掠过的一提桶老汉,老汉道:“这都是到西亭王公家去买水的,往西亭的路都堵住了。”
鱼长山惊道:“这儿去西亭怕有二十里路,怎么有这么多人去买水?”
老汉不认识鱼长山,极不耐烦地答道:“你们别逛了,回家提个桶凑个十角银子去买点来备着。这老天啥时候来水可不一定呀。”
“怎么十角银一桶?”
“物以稀为贵嘛,刚才听说十角银一桶,等下怕又涨了。”老汉说着挣开韦相爷跑过去挤进了人群。
地皇四人面面相觑。鱼长山是京都统管,京城中上至生杀大权,下至一草一木都须经他的手。而此时在地皇面前出现这档子事——好不难堪哟!鱼长山斟酌着问道:“这秩序……要不要派官兵维持一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