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起微澜之卷 【第二十一章】鸡鸣犬吠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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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如仇一听便知那人是谁,当下怒极反笑,朗声道,“不错!他自然知道你爹的何时嫖的妓,几时生的你个杂种。”
“好啊!”
只见周青霜领着鹰枭门一众弟子与铜锤棒众对峙,周旭更是瞧着范琴咬牙切齿。
“这…这是?”玄寂大师不知之前众人过节,故而面露疑惑,“这位施主,你也是来上香的么?”
“说得是。”周青霜斜睨了龚如仇一眼,“咱们的旧账大会上算,今天我是来拜佛的。”
“呵。”龚如仇挡在他身前,眼神轻蔑道,“龚某最是急人所难,不如这就送你去见佛祖如何?”
当下一拳朝着周青霜当胸捣来,势不可挡,周青霜眼神一变,冷笑一声,右手探出手似鹰爪,与龚如仇缠斗于一处。二人动作甚小,在场除了几个高明之人,其他人只当他俩还在对峙。
“鹰枭门的“捕影手”果然有些门道。”余空山淡淡说道,“龚帮主的拳法速度差了太多,赢面不大。”
“龚大伯的“扛鼎拳”练的是力气,俗话说“一力降十会”,这路拳法练到绝顶,那便是力扛九鼎的大威能!”慕容铮笑道。
正说话间,周龚斗了数十招有余,忽而二人身形一止,龚如仇转身边走,周青霜也没有追击。“玄寂秃驴带路吧!我还想喝几盏香茗,犯不着跟这儿耗着。”
范琴细心的发现,龚如仇胸口多了一道抓痕。
“哼!”
周青霜脸色铁青,看样子似乎也中了拳劲,正要向前走去,忽而何溪云冷笑着挡在前面,“姓周的,咱们还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金陵城外那一剑爷爷记着呢,现在来收点利息!”
“我瞧了慕容贤侄的面子放你一马,居然还敢来送死!”周青霜淡淡说道,何溪云哈哈一笑,“来来来!瞧瞧谁先死!”
说罢,一掌飘然拍出,倏忽间脸色一变,身形骤然转动,反手回击,“噔”的一声,一支鸣镝钉在不远处柏树之上,没入数寸,箭尾白羽微微抖动,余劲不消。
“谁!”何溪云大怒,朝着箭来方向喝道,却只听阵阵回音,无人应答。
“哈哈哈哈哈!”周青霜瞧着那羽箭,心中明了,大笑道,“好一招“李广射虎”,多年不见,“神箭忘归”之名不逊当年!”说完,也不顾何溪云,径自朝着庙里去了。
“神箭忘归”?”范琴心中诧异道,“方才何叔叔呼喊带上内劲,数十里内皆可听到,如果不是有意沉默不答,那必然是身处数十里之外!这样远的距离还能射中人,且不说看不看得见,就这份力气就非同寻常!”
就在周青霜行将去远时,忽而听见一阵风声,紧接着一支羽箭以离弦之势朝周青霜射去,周青霜听的真切,冷哼一声,“捕影手”应声而出,反手一抓,却不料那箭上竟带有极强的内力,周青霜始料不及,羽箭脱出他手,在他手上留下一道划痕。
“没完了!”周青霜回过头来怒道,只见余空山缓缓收回手来,眼神冷冽,“周门主,我天弃谷向来与世无争,乃是遵从黄老之学,可不是怕了。”
“若要挑事,有违门规,可若是被人欺负到头上来…”余空山眼神微动,谢问水蓝影一闪,一个呼吸冲到周青霜跟前,飞袖如浪,势如惊涛拍岸,掌劲似水,恍若碧水悠悠,直扑向周青霜而去!众人皆是一惊,龚如仇更是惊道,“好功夫!”
“哼!”
周青霜冷哼一声,使一招“乱影变”,一只手探出,一变二,二生三,霎时重重爪影密不透风,谢问水飞袖如行云流水,周青霜掌影似鹰爪无定。二人各呈其能,转眼间斗过数十招,周青霜本想显露高人一等得功夫,将天弃谷一众慑服,当下爪势急变,一路“冲云变”使出来,爪势向上高耸入云,爪影冲天而起,谢问水一挥衣袖,布下三重气墙,恍若薄纱轻幕,要将周青霜锁在里面。
范琴瞧到这里,不由得脸色紧张,脱口叫道,“不好!”
周青霜看他那气墙如纱,心下不胜鄙夷,“冲云变”撞上那层薄纱,竟无法冲破,那薄纱如蛛网一般罩住周青霜的爪势,任其横冲直撞也不得解脱!
“这是什么!”周青霜急叫道,谢问水淡淡道,“碧水柔云幕”
周青霜听了气急,眼神变得狠戾无比,爪影收回,又是一变,“摘星变”使出,周青霜的双手犹如探囊取物,偷月摘星一般,照着谢问水双眼而去!
谢问水身朝后仰,右手飞袖搭在周青霜爪上!
范琴一阵恍惚,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墨袖老者双袖如蝶,一把搭在唐军士兵的横刀之上的场景,不禁惊叫道“那是…”
“惊涛劲!”
谢问水袖上劲力猛的迸发,周青霜脸上腾起一股青气,不过刹那之间,他黑色的袖口层层碎裂,直到小肘。
“你也会惊涛劲!”周青霜失声叫道,一众人等大是不解,望着眼前一幕瞠目结舌,呆若木鸡。
谢问水收回招式,一晃身回到余空山身后,余空山淡淡道,“天弃谷也不是好惹的!”
周青霜万料不到天弃谷一众深藏不露,殊非等闲,他自负剑法高绝,不愿意以兵刃相对,故而徒手交战,哪只天弃谷最是擅长拳脚内功,当年裴啸创出的“二十三绝技”,一人一剑远赴蓬莱,与李梵对战七天七夜,仅凭空手便连败蓬莱六大高手,这拳脚的精妙之处,可想而知。
周青霜此时深感骑虎难下,若是用剑,或许能挣回面子,但势必堕了“鹰枭门”的名声,说川蜀鹰枭门技不如人,恼羞成怒,持武欺人。且不说日后,就说这马上耀武大会临近,许多武林同道汇聚金陵,这事要传出去,鹰枭门弟子无异于过街老鼠,日后也难以行走于江湖。
周青霜身为门主,此次来会一为较技,二为扬名,不能不多考虑一些。当下废了好大的力气将按在剑柄上的手移开,他冷冷的看着余空山一行,笑道,“倒是周某人眼拙,泰山在前而不识,好啊,来日耀武大会上周某人再来领教天弃谷的高招。”说罢,转身带着弟子们向寺内走去,“就怕某些人不敢!”
“好奸贼!”何溪云双目瞪视,踏前一步,眼看脏话就要出口,忽而秦渊将他一把拦住,“算了!”
慕容铮上前向余空山稽首,朝玄寂大师道歉,“晚辈本只想参佛揽幽,不想发生这许多变故,叨扰了禅门清净,实在是抱歉。”说罢,抱拳作揖。
“阿弥陀佛。”
玄寂大师微微一笑,竖手于胸,领着一群人继续向里走去,边走边缓缓说道,“玄门有和光同尘之说,禅宗亦有明镜非台之辞,皆是讲求身处俗世不染尘埃。”
一行人随着他的引领,穿林过树,转眼间来到一出旷阔的所在,只见地上放着许许多多的坐垫,成百上千,密密麻麻,一旁高台广筑,上有佛像观音,四周院墙环抱,碧瓦朱台。
“俗世红尘,芸芸众生,其实没有一个人能真的脱出其中。”玄寂大师悠悠说道,“人若是真能做到脱出红尘,又何必定下清规戒律?佛家所谓的脱出红尘,乃是讲究心无外物,只要心中有佛,穹庐为庙顶,山河为禅殿,何处不是清净?倘若心中无佛…”
玄寂大师指着那一排排的坐垫,目光中透出一股寂寥,范琴一行循着他的指引看去,佛像残破,高台生纹,坐垫纷乱,俨然一片狼籍。
“即便是广厦成千,楼台高筑,也不过身处尘嚣而不自知,便读破经书万卷,也无法领悟真如妙谛,般若禅音,终究是沧海之中一蜉蝣,天地之间一沙鸥,领略不到浩渺禅意。”
玄寂大师缓缓说道,他身后两个僧人恭敬的合十而立,聆听教诲。
范琴年纪虽小,但幼时随爷爷去五祖寺拜佛,也听了不少禅门典故,这一片广阔的空地,便是当年梁武帝在此召开“无遮大会”所设,当时台下听众成百上千,甚为壮观,只凭现在看到的残迹便能想象出当年的空前盛况。
龚如仇对这些甚是不感兴趣,当下听着直打哈欠,慕容铮正想着如何能在祁心兰面前挽回颜面,秦渊思索着杨新雨的踪迹,以及“麟帮”的蹊跷,余空山考虑天弃谷要不要参加耀武论剑,祁心兰之前想着凌剑歌与苏清月的下落,现在小放儿在怀里叫他母性大发,专心照顾小婴儿,小放儿嘛,没心没肺,吃饱了睡,睡饱了哭,时不时逗得一行人大笑,何溪云比他强一点,除了哭和睡,剩下的跟他一样…
说起来,只有谢问水博学多闻,与玄寂大师谈论佛法渊源,甚是投机。
“咚”的一声巨响传来,众人皆是一惊,忽而一个僧人匆匆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看样子发生了什么急事。
“怎么了?”玄寂大师忙问道,“这好像是寺里那口大钟的声音?”
“是…是广怜!”那僧人急道,“广怜被罩在钟里啦!”
“什么!”玄寂大师听了震惊道,“他怎么会被罩住的!”
“救人要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