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天下】(50)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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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本以将军继嗣为导火索,按照支持者的不同分为东西二军,可打着打着双方都把大义名分抛到了脑后,往日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反正你只要加入了东军,那么你的仇人肯定加入西军,打着讨逆的旗号前来征伐,反之亦然。就这样连番厮杀,大半个日本都卷入了这场战乱。
这场耗时十年的战乱,一无秩序二无理性,世间罕见。昔日繁华京都,变修罗杀场,不但百姓遭殃,连皇室公卿,甚至幕府也难逃此劫。几乎所有守护、守护代、地方豪族全都加入了厮杀。十数家守护虽然名义上保持中立,但趁此机会充实军备、扩张领地,也逐渐从旧的守护大名,转变为新时代的战国大名。而如越后长尾氏、信浓村上氏、肥前有马氏等守护代或地方豪强,更是从此开始了他们下剋上的历程,日本战国风云就此拉开……
北条秀时说到此处,唏嘘不已,满是感慨。
丁寿与马昊对视一眼,没想到那个弹丸小国现在那么个乱象,丁寿问道:“追杀你的是什么人?”
“他们是小田原城主伊势盛时之子伊势氏纲及其家臣,所为者是三神器及我北条家的名号而已。”北条秀时愤愤说道。
“日本三神器为历代天皇所持圣物,持之才为正统,分别是”天丛云剑“、”八咫镜“及”八尺琼勾玉“,南北二朝归一后,南朝将三神器交于北朝后小松天皇,后小松天皇不满足利氏专权,借其子一休宗纯探视之际,将神器交于其保管……”
“等会儿,你刚才说的是一休?!”丁寿被雷的外焦里嫩。
“不错,”北条秀时点头道,“一休禅师名讳宗纯,乃禅宗高僧,其母出身藤原氏,因心向南朝,被足利义满赶出皇宫,于宫外所生,足利义满几次欲加害未成,后小松天皇在位时常传召入宫,不想大人也曾听闻禅师声名。”
丁寿手扶着额头,无力地挥挥手,“没事,你继续说吧。”
“如今伊势神宫内供奉的三神器具为赝品,幕府武士四处暗访真品,家祖时行公乃高时公之子,曾在关东举兵讨伐足利氏,一休宗纯禅师坐化之际便将三神器交于敝人保管。”北条秀时说到此,用力一捶床榻,愤懑道;“不想被伊势盛时这小人侦知,伊势新九郎盛时出身卑贱,以今川家臣身份以下剋上,杀死堀越
公方政知之子茶茶丸,窃据伊豆国,又得陇望蜀,兴无仁义之战,入侵相模,占有小田原城,并妄想取代上杉氏制霸关东,他急欲将三神器交还幕府,已换取名正言顺的守护大名身份,并想冒充我北条苗裔,以取得大义之名。”
丁寿不以为然的哂笑道:“北条氏灭亡近二百年,还有什么大义可借。”
“大人此言差矣,”北条秀时涨红着脸道:“北条家出身平氏,乃正宗皇室血脉,于武家心中已根深蒂固,何不能成为大义。”
原来日本天皇号称万世一系,子子孙孙多不胜数,大明朝这才多少年,宗藩岁俸已成了沉重负担,日本皇室自然也支应不过来(涸举国之力恩养百万旗人的大清是个特例),于是从嵯峨天皇开始就有将身份较低的皇子赐姓“源”氏,后面天皇有样学样,赐桓武天皇孙子“平”氏,再然后清和天皇后裔的清和源氏、宇多天皇后裔的宇多源氏、村上天皇后裔的村上源氏等纷纷出现。
身份虽说降低了,血统在日本人眼里同样高贵,战国枭雄伊势盛时就曾对人说:“昔年源平二氏共立朝廷;保元、平治之乱,源氏衰弱,平氏掌权;治承、养和年间,源氏重新抬头;源氏三代而亡,平的北条氏代之治理天下;北条氏传了九代而灭,源的足利氏取得了胜利。由此可见,武家政权是天命由源平二氏轮流执掌的。而镰仓的持氏殿下去世后,关东实权掌握在上杉氏手中,上杉出于藤原氏,他们有什么资格成为武家领袖?!”因此,满怀制霸关东雄图的伊势盛时极为需要将北条秀时纳入麾下,为其冒领背书。
听着北条秀时讲完,马昊略一沉吟,道:“那包袱里的东西可就是你说的三神器?”
“不错,日本六十六国无在下容身之地,因此偷渡来明,因敝国髡发之俗,遂乔装僧侣栖身阿育王寺,不想追兵尾随而至,终为其所擒,幸的几位大人搭救,在下没齿难忘。”北条秀时感激涕零道。
安抚北条秀时几句,二人走了出来,马昊面色凝重道:“此事比预想的干系更大,恐要上达天听,由朝议裁决。”
丁寿点点头,道:“无论如何,那三神器和这北条秀时万不能有了闪失。”
“大人放心,这是下官分内之事,定会安排妥当。”马昊接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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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房之内,五花大绑的加藤不住挣扎,伊势氏纲则闭目不言。
忽听柴扉响动,他才睁开了眼睛,见那名大明官员负手立在他身前。
马昊凝视着伊势氏纲,肃声道:“那个人醒了。”
伊势氏纲没有丝毫惊讶,只轻哦了一声。
马昊声音顿了一下,又继续道:“本官奇怪,无论人和东西你们都已到手,为何不及早离去,却在此迁延。”
伊势氏纲轻笑道:“据说此间老板娘有船可助人出海,也许吾等有求于人呢。”
马昊呵呵一乐,摇了摇手指道:“第一,这蓬莱客栈其实片板亦无,这消息不过是吸引走投无路的大盗巨寇自投罗网的诱饵而已,本官可不认为这消息能传至扶桑;第二,你等在此也有两日,深居简出,却从不提出海之事……”
马昊弯下身子凑近了伊势氏纲,紧盯着他的眼睛吐出一句话:“只能说明你并不担心出海船只,只是在等同伙到来而已。”
加藤脸色大变,伊势氏纲眉毛似乎也控制不住的跳了一跳。
马昊得意的直起身子,“看来本官猜对了。”
伊势氏纲似乎有着超乎年龄的稳重,转瞬便语气平静道:“既如此在下恭喜大人又添新功,不知大人是想在此守株待兔还是行文备倭总督发兵来助呢?”
“本官如何做就不劳你费心了。”马昊转身向外走去。
伊势氏纲高声说道:“在下只是好奇,事后这功劳大人能得几成分润。”
马昊身子一顿,随后快步走出。
随着柴扉重掩,加藤担心得问道:“少主,万一他调兵来援,咱们……”
“加藤,唐人有句话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伊势氏纲微微一笑,道:“这个唐人有功利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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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间,长今已然熟睡,丁寿在灯下展开三件神器细细观看,看了半响还是没觉得这几件东西有何异处,最后只能归结小鬼子没见过世面,什么破铜烂铁都当成宝贝。
房门吱呀一声响,有人推门而入,“哎呦这位大人,半夜里不睡觉,只对着这堆破烂较什么劲。”声音甜的腻人,丁寿不用抬头,也知道进来的是谁。
抬头只见万人迷螓首蛾眉,朱唇似火,一双杏眼顾盼生辉,粉色薄罗长裙曳地,显是经过一番细心妆点,原本十分的颜色现今已是十二分了,丁寿不由笑道:“夜色凄冷,孤枕难眠,总要给自己找点事做,倒是老板娘如今还不安枕,梳妆打扮的要去见谁。”
一串银铃般娇笑,万人迷带着香风扑到丁寿身侧,搂着他的肩膀道:“女为悦己者容,大人何必明知故问呢。”
轻轻抚摸着肩上的滑嫩玉手,丁寿淡淡说道:“能得老板娘青睐,在下幸何如之。”
“就知道大人是个解风情的。”万人迷吐气如兰,两手要向丁寿腰身上摸去,却被丁寿紧紧抓住。
万人迷贝齿轻咬丁寿耳垂,呢喃道:“怎么,大人难道是闭门不纳的鲁男子,或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坐怀不乱的可不是君子。”丁寿对万人迷吐出的丝丝热气极为受用,闭眼享受道。
“那是什么?”万人迷倒有些好奇。
“是不举。”丁寿一个大力拉扯,万人迷轻盈的身子骤然跃起,丁寿一转身,已将丰满玉体抱入怀中。
万人迷只觉的丰满浑圆的翘臀下被一根火热粗涨的巨物紧紧顶着,虽说隔着几层衣物,可那火烫的感觉还是刺激的她身子一抖,蜜穴中似乎有一股液体流出,浸湿了薄薄亵裤。
万人迷双腮酡红,娇喘道:“大人必是没有此等隐疾了。”说罢,两腿盘上丁寿结实的后腰,美臀一阵厮磨。
丁寿下体清晰的感觉到柔软而富有弹性的臀肉,苦着脸道:“奈何丁某害怕。”
万人迷扭动的娇躯,将螓首搭在丁寿肩上,贴着他耳朵道:“怕?怕奴家吃了你?”
丁寿轻嗅着香肩,点点头道:“不错,丁某确是怕被老板娘连皮带骨的吃掉,落得个冯梦雄的下场。”
万人迷面色一变,身子待要挣扎,丁寿笑着道:“老板娘莫要再动,万一在下手指控不住力度,伤了贵体可就不好了。”
万人迷面色倏地一变,这才感觉到丁寿扶着她后背的手指正按在“命门”穴上,噗嗤一乐道:“大人真是多虑了,冯梦雄作恶多端,有取死之道,奴家不过替天行道罢了。”
贴近她的圆润耳垂,丁寿轻声道:“那事后又让在下吃了他,怎么解释?”
娇颜轻轻蹭了蹭丁寿脸颊,万人迷轻笑道:“这本就是个人吃人的世道,几位当时腹饥难耐,奴家也只好因陋就简了,活人永远比死人重要不是么。”
“多谢关爱,在下受宠若惊,”顿了一顿,丁寿又道:“若是老板娘袖口里不是藏着两把飞刀,在下一定感激涕零。”
万人迷一阵媚笑,两袖飞扬,两把柳叶飞刀没入桌案,“奴家自荐枕席,大人却总拒人千里之外,如今可满意了?”
抱着娇躯一个旋身,将万人迷猛地摁在了墙壁上,万人迷一声娇呼,道:“大人轻点,难道不知怜香惜玉么。”
丁寿将万人迷顶靠在墙上,腾出一只手来攀上饱满的酥胸大力揉捏,引得她一阵娇喘,“老板娘有什么主意最好现在就说出来,免得待会儿丁某吃干抹净不认账。”一边把玩着那团丰硕,丁寿一边含笑说道。
吐着滚烫气息,万人迷贴着丁寿耳边低语道:“适才大风刮了些东西进奴家耳朵里,那个什么北条说这些破铜烂铁是他们日本国宝,若是大人肯将这些破烂交由奴家……”一声娇笑,万人迷灵巧舌尖划过丁寿耳轮,“奴家定会让大人满意……”
“你想勾结倭寇?”丁寿语音转冷。
“奴家是女人,女人哪有不爱财的,不过想和这些东洋人做些生意罢了,放心,只是借用,事后一定完璧归赵。”万人迷眼波流转,媚眼如丝。
丁寿没有答话,轻轻一扯罗裙宫绦,那套衣裙便贴着她柔滑优美的胴体悄然落下,看着眼前的玉体纤腰盈盈一握,香肩玉臂,乳峰高耸,淡粉色的乳晕上两粒樱桃迎风翘立,一双晶莹玉腿笔直修长,不由啧啧赞道:“人常说美人能换一座江山,诚不我欺。”
万人迷含情脉脉的瞟着丁寿,扭了扭诱人身姿,面含春意道:“那大人愿不愿换呢?”
丁寿再度将她抱起,盯着她那满含春意的媚眼笑道:“我么,一块板砖也不换。”话音未落,便一脚踢开房门,将手中玉体向外一抛。
随着万人迷一声娇呼,一具肉光致致的香艳玉体被横抛了出去,在半空中,那具玲珑玉体纤腰一扭,便转了方向,头上脚下直直落了下去。
关上房门,仍能听到外面众捕快的惊呼哄笑,以及万人迷的喝骂声,“看什么看,没见过你娘啊,再看老娘把你们眼珠子都挖出来。”
丁寿嘿嘿一笑,又皱着眉揉了揉自己涨的发痛的下体,这娘们热辣如火,又柔媚似水,真是个妖精,要不是心存忌惮,真有心吃了她,转头看了看还在熟睡的长今,不由哀鸣:小长今,你什么时候能长大哟!
忽听窗外传来一声冷哼,声音不大却清晰入耳,丁寿急忙掠到窗前,见一道灰影正急速前奔,丁寿一按窗棂,也飞
身而出,尾随而去。
直奔到一处密林,那条灰影不见了踪迹,丁寿暗忖莫不是声东击西之计,忽然感到身后一股凌厉气劲突然涌来。
急切间不容多想,丁寿脚踏天魔迷踪步,以诡异姿态横飘了出去,那道气劲擦身而过,只将身后碗口粗的小树劈折了数根。
“什么人行此小人行径?”丁寿怒喝道。
一个人影从树后转出,乱糟糟的头发胡子,神色落寞颓唐,手中拎着一把菜刀,正是失踪的哑巴老姜。
“你……是……魔门……中……人。”哑巴突然开口,显是多年不曾说话,发音晦涩生硬。
“老姜!你……到底是什么人?”丁寿先是一惊,迟疑问道。
“你是魔门谁的传人?”老姜不理他的问题,自顾一字一顿继续问道。
语气虽生硬冰冷,却无杀气,丁寿暗道这老儿莫不是魔门幸存的老怪物,反正也是露了行藏,不如赌一把,于是从怀中掏出天魔令,高高举起,道:“魔门本代天魔丁寿在此,见天魔令如见魔尊。”
老姜木讷的看着丁寿和他手里举着的天魔令,没有任何表情动作,丁寿有些讪讪,心想果然魔门里不都是梅良奇那样的乖孩子,想收起来又实在没有面子,一时骑虎难下。
这时老姜缓缓跪倒,瓮声道:“魔门弟子七杀魔刀姜断岳拜见主公。”
丁寿这才把心放下,原来老儿只是反射弧有点长,难怪了,带着笑脸道:“姜师兄,小弟有礼了。”
“主公安在?”姜断岳开言问道。
“唉,说来话长啊。”于是丁寿将自己拜师学艺来龙去脉一番交待,说到朱允炆大限身死时,还挤出了几滴眼泪。
姜断岳一声不吭地听着,待他说完便眼神古怪的盯着他,瞧得丁寿心中直发毛,只听姜断岳突然开口道:“你既承接主公衣钵,那《天魔策》可在你手?”
丁寿暗觉不妥,还是硬着头皮答道:“小弟只是蒙恩师授业,并未看到《天魔策》实物。”
姜断岳点了点头,猛地开口道:“那你便将天魔无相大法的口诀告诉我。”
丁寿面露难色,道:“姜师兄,天魔无相大法乃天魔策诸般魔功之基,非魔尊不得修习,莫使小弟为难。”
姜断岳桀桀怪笑,惊起无数林中飞鸟,笑声倏止,厉声道:“魔门之中,强者为尊,适才老夫跪的是主公恩情,你以为跪的是你这乳臭未干的黄口孺子。”
这老儿要翻脸硬抢,丁寿退了一步,冷声道:“小弟既受天魔衣钵,便有统领魔门之责,姜师兄是要犯上么?”
“天魔?!”姜断岳踏前一步道:“自在天魔,无法无天,几时沦落到朝廷鹰犬,听命于人?”
丁寿也是一声冷笑,反唇相讥道:“七杀魔刀,嗜血狂傲,又为何自甘为奴,行庖厨之事?”
姜断岳脸色一变,厉声道:“你到底给是不给?”
“恕难从命。”
反手握住菜刀,将刀背紧贴手臂,举在身前,姜断岳道:“好,老夫倒要看看,你学艺三年,得了主公几分真传。”
丁寿见他一刀在手,便如渊渟岳峙,高深莫测,立即凝神戒备,准备迎接他当年赖以成名的“魔刀七绝斩”。
二人隔空对立,身上气机已然喷薄而出,充斥方圆,林中飞鸟被杀气所迫,在空中久久徘徊不下,这时忽听一个苍老声音响起,“姜老怪,你这么大年纪欺负小孩,要脸不要?”
声音飘忽,仿佛四面八方无所不在,丁寿用心寻觅,竟未发现声音来源,高手对决,岂容分神,就在这大意的一瞬间,姜断岳高大的身躯纵身跃起,化为了一道灰色闪电,直扑而下,伴随着他的身影的,还有一道宛如匹练的森寒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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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房内,蜡烛已然燃尽,只余着渺渺轻烟环绕,床榻上的长今拥着棉被翻了个身,嘴里嘟囔着什么,又香甜的睡去。
墙壁上突然裂开一道小门,一身夜行衣的万人迷潜行而出,见床上只有长今一人,心中虽然疑惑却松了口气,蹑步来到桌前,看着摆放着的那三件神器,万人迷不由露出了迷人的微笑……
柴房内,五花大绑的伊势氏纲和加藤垂首靠在墙上,突然光影闪动,伊势氏纲猛地抬头,见一名黑衣人手持两柄短刃向他们走来,伊势氏纲嘴角轻轻扬起,面上尽是得意之色……
客栈后院,三具东洋人的尸体蒙着白布摆放正中,两名青衣捕快手扶腰刀站在廊下,目光炯炯,没有丝毫分神,二人却没留意到头顶上有两条绳索缓缓蜿蜒而下……
大堂内,马昊一人据座捏着棋子,紧锁浓眉盯着桌上棋盘,思绪奔腾反复,他此番带的都是六扇门中的好手,又是安排妥当,以逸待劳,将来接应的倭寇一网成擒定是十拿九稳,却为何不时有心悸之感,难道他没有及时求援的打算错了。
思绪不宁,自无心下棋,将棋子丢掉,负手在大堂内踱来踱去,他却没发现,原本地板上梁柱的影子仿佛突然活了过来,伸出手脚四肢,悄悄蹑在他身后。
马昊似乎心有所感,猛地回头,那个影子又恢复了梁柱的模样,待他转过头去,影子宛如一条灵蛇,快速的向他身后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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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残月清辉洒在呆呆站立的丁寿身上,背对他矗立的是姜断岳的高大身形。
姜断岳面似寒霜,凝视着被他一刀两断的巨树后面隐藏的身影。
方面阔口,须发如银,一身灰色旧布袍难掩其威势,面上却是一副漫不经心的笑容。
虽说数十年未见,姜断岳还是一口道出来人姓名,“杜——问——天!”
杜问天哈哈大笑道:“亏你还有脸认出老子,怎么,几十年不见,七杀血刀改成菜刀了。”
“血刀也好,菜刀也罢,只要能杀人,便是好刀。”姜断岳神色冰冷道。
“呦呵,你老儿还想杀老子灭口不成。”杜问天吊着眼睛喝道。
“灭口?你有什么可灭的?”姜断岳面露不屑。
“姜老怪岁数大了记性都不好了,那老子给你提个醒。”杜问天伸出三个手指道:“三十多年前,听闻你挑了十二连环坞,老子在黄鹤楼为你摆酒道贺,你还记得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