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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想,大师兄觉得不能放过这个抢掠大笔财物的机会,于是他对着街垒喊道:“里面的人听着,我等是追捕一个信洋教的二毛子才到了这里,有人看到他进了你们的商号。”
“这里没有你们要找的人!”梁亨喝道:“识相的快点滚蛋,再磨磨唧唧爷手里的家伙就要发话了!”
大师兄阴笑道:“如果你们心中没鬼,搜一搜又何妨?”
袁克定心想搜出支铅笔也要杀人全家,能让你们搜吗?他冷声道:“你等又不是官府,有何资格搜人宅屋?左右听令,有乱民靠近大门者,格杀勿论,出了人命我来承担!”
说完他转身回了屋里,刚坐下喝一口茶,外面枪响了,原来拳民们不断逼近,负责防守街垒的镖师终于忍不住开了火,拳民被打倒了好几个,剩下的潮水般向街道两旁退到了半里之外,一个个高声喝骂,却都不敢上前。
见已经开打了,袁克定便下令各处小心戒备,遇到进攻只管开枪反击,只是暂时不要使用手雷和枪榴弹,那些是他们的杀手锏,要留在关键的时候再用。
义和团乱了一阵,但很快在大师兄们的喝骂声中平静下来,再一次向着商号扑来。
这一次进攻就有章法多了。拳民们以几十名火铳手打头,靠着两边的墙角慢慢向街垒逼近,边行进边放枪,已经有铁沙打在街垒的土袋上。后面则紧跟着数以百计手持刀矛的拳民,只待攻入街垒便要放手厮杀。
“嗯,不错,比正牌义和团要强。”袁克定站在二楼的阳台上,用双筒军用望远镜观察着拳民的一举一动,由衷的称赞了一句。他们的确比真的义和团强,至少不会大喊着“刀枪不入”,直挺挺的迎着枪炮往前冲。
街垒里的二十多名镖师也开始还击,他们趴在街垒事先留好的枪眼上埋头射击,枪枪咬肉。
双方交战了十几分钟,拳民在死伤数十人后终于吃不住劲了,丢下满地的尸体退了下去。远处隐隐传来喝骂和惨叫声,想来是义和团的大师兄正在处罚作战不力的拳民。
果然,过了一会,拳民们又在一名可能是二师兄的头目带领下,像打了鸡血一样嚎叫着向街垒扑来,然后又被镖师们击退。
袁克定彻底放下心来,像这样进攻,一年也攻不进来,何况手枪队的人都还没有出手呢。他想不能老让镖师们出力,于是对一旁的靳云鹏道:“不能老让镖局的兄弟撑着,翼青,你带第五队下去……”
一句话还没说完,他突然瞥见街道对面店铺的窗户里有人影闪过,紧接着一杆抬枪的枪管伸了出来。
“快趴下!”袁克定连忙对着楼下街垒大喊一声,同时拔出腰间皮带上的格鲁手枪,对着对面的窗户抬手就是几枪,他身边的手枪队员们也纷纷向对面开枪。
对面店铺里有人中弹倒下,但还是晚了一步,一杆抬枪发射了,电光火石间硝烟弥漫,飞溅的铁沙将街垒打得噗噗直响,两个露头的镖师被打倒在地,满头鲜血不知死活。谢尔盖带着手枪队员将他们抢进大堂救治。
袁克定心痛不已,心想是自己疏忽了,这街道不过二十余米宽,如果拳民利用对面的房屋发动进攻的话威胁太大了。而且他也没有想到一杆落后的抬枪有这么大的威力,这在近距离上的杀伤力比毛瑟步枪可大多了!
“大少爷!这里太危险,请到屋里躲避!”袁金标喊了一句,也不等袁克定答话,就和一个手枪队员架起他拖进房间。
“大公子,必须把对面的店铺拿下来,否则大门便没办法防守了。”吴佩孚建议道:“而且街道两边的空房子要多占据一些,免得被拳匪利用。”
袁克定点点头,心想这就是建立防御纵深,于是立刻下令道:“翼青,你带第五队把对面的房子拿下来,可以使用枪榴弹;幼铮,你带领第四队沿街道两旁多占据几间房屋,每间房屋留两个人埋伏就行了。”
“是,大公子!”靳云鹏和徐树铮两人敬了个西式军礼,领人去了。
两个手枪队员蹲在阳台上,在毛瑟1898式步枪里装上空包弹,然后又将枪榴弹的尾杆塞进枪口。这种枪榴弹是用手雷加上尾杆制成的。袁克定在去年年初的时候发明了一种甜瓜手雷,被定名为99式手雷。这种手雷由用铸铁制作的雷体和保险、按键组成,只要拉开灭火器式的保险,然后按按键点火,数秒钟之后手雷就会爆炸。为了增加破片,雷体上还被铸造出许多分解线。
在手雷上加上一根尾杆制成枪榴弹,可用步枪空包弹发射,射程在百米左右,发射时尾杆撞击按键,用以点火。
嘭嘭两声闷响,榴弹从窗户准确的飞进了对面的店铺,又听得轰轰两声巨响,窗户里浓烟滚滚,门窗碎裂。
早已经在街垒里准备好的靳云鹏立刻一跃而起,带着手下冲进了对面的店铺,毛瑟手枪的脆响和人临死时候的惨叫响成一片,但很快平静下来。靳云鹏出现在店铺门口,向这边打了个“胜利”的手势。